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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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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信中並未給限制紀燭他們幾人的時間,約束他們要在何時抵達,但想來也不能拖太久,便再次給沐於清傳信告知他們更改的行程,當夜便趁著夜深人靜時上路,想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

他們二人倒是能禦劍趕路,只是這幾個邪修沒這個功夫,無奈之下,只好將人捆了帶上,雖然也能行,但速度卻被拖累了許多。

快到滿月坪的時候,他們找了一處地方略作休息,順便給紀燭做了下思想工作。

總歸,他是邪修出身,無論怎麽幫外人也越不過自己人去,更何況一時幫了他們,虞千鳶又不負責幫他安頓以後,想要他死心塌地幫忙,怕是沒那麽容易。

於是他們二人想了個說辭,給紀燭分析利弊。

動身之前,虞千鳶讓紀燭與同在焚天宗內的其他邪修聯系了一下,確認有幾個人也收到了相同內容的傳信,因此不算是絕對機密的信件。

故而就算他們二人出現在此處,他上頭的人不能確定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而紀燭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待在虞千鳶安排好的地方,等待他們的結果即可。

只要不出來搗亂,或者說等他們一走就聯系告密,那事成之後,他們也不會太為難他。

紀燭與其他人對視一眼,仿佛有話要說,卻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虞千鳶道:“現在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越直接越好。”

紀燭抽搐道:“若是我們臨時反悔了,私自去聯系上頭的人,給你們來個甕中捉鱉,那豈不是……”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大家卻都明白了。

虞千鳶淡淡道:“且不說我們在臨走之前就會對你們施些手段,再者,就算你提前與他們商量好了要甕中捉鱉,我們也一樣有逃脫的手段。這件事情你若配合,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壞處,但你要是在背後動手腳,哪怕是天涯海角,我們都會想辦法來找你尋仇。”

紀燭的眉心重重一跳,虞千鳶說的太明白了,以至於他心中的天平瞬間就移向了他們。

正如她所說,這件事情若真能成,上頭的人或許被抓,也或許會死,收到信的每個人都有嫌疑,他卻不一定會倒黴。

而謝遲這邊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著自己,在中間傳傳消息或是打探情報之類的,過河拆橋的可能性很低。

情形這般明朗,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耗費口舌說這些,也是讓他對於利弊得失更加清楚明了,不至於在緊要關頭反水。

紀燭道:“二位仙君的意思我明白,無論是將我們捆起來或是下藥,您二位隨意,今晚的事情無論成或不成,我們對此都毫不知情。”

虞千鳶隨之笑了一下。這個叫人看上去咋咋呼呼,看上去甚至還有點蠢的樣子,但實際上他不僅會看場合和眼色說話,腦子也活絡的很嗎,一般人很容易被他先前那副樣子給欺騙到。

說實話,他這樣圓滑,在焚天宗裏居然只能當一個幫忙跑跑腿的嘍啰,倒是有些可惜了。

達成一致後,一隊人再次上路。

滿月坪並不是一處地勢平坦的平原,相反的,這一帶叢林茂密,大小山丘此起彼伏成合圍之勢,地勢的最低處有一汪極為清澈的潭水,無論是滿月或是殘月,這潭中的倒影都是滿月之狀,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在焚天宗還只是血陽派的時候,所有邪修的落腳之處就在滿月坪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

要前往血陽派舊址前得先穿過一片竹林,竹林內布下了特殊的陣法,只有宗內的人才知曉過陣的訣竅,自立為宗之後,這個地方就被半廢置了,只有偶爾碰頭見面的時候才會來此處。

說到這裏,紀燭忍不住多抱怨了幾句,現在這個將宗徒轉為暗處的方法固然是好,可過街老鼠的意味未免太重了,總是東躲西藏的也沒個意思。

就算要做大事,好歹也該有個像模像樣的落腳之地,學天鶴宗那樣也挺好啊,哪怕只占一座島嶼自擁為宗,也遠比現在東一處西一處的亂跑好。

謝遲聽完對此嗤之以鼻:“若不是你們先前總是去騷擾天鶴宗的弟子,或許現在還安生的呆著呢,又何必這般?再加上你們現在做的事情比起當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躲起來,難不成還想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走麽?”

紀燭嘀咕了一句:“那些事情都是他們做的,怎麽我也要深受其累呀。”

“有好處時你沒分嗎?”謝遲反問道:“況且這次若不是我們出面阻止,你是不是就要將鎮上的百姓抓回去給你的門主煉藥了?”

紀燭自知理虧,頓時偃旗息鼓。

虞千鳶知道這些事情不是光憑借上下嘴皮碰一碰就能改變得了的,紀燭雖是在推脫,但有句話說倒沒說錯,以焚天宗現在混亂的情況,很多事情都不是他這麽個小人物能左右得了的。

他們將紀燭與他那幾個兄弟安頓在了離滿月坪附近有段距離的一處山洞裏,給他們點了靈穴,五個時辰後便會自動解開。

倘若謝遲他們行動成功,便會來找他們,若是突襲失敗要暫時撤退,那等時辰到後,紀燭他們自行離去便可。

紀燭等人對這個處理方式沒有任何意見,乖乖地留在了山洞內,謝遲和虞千鳶略做了些準備後便動身上山去了。

雲落山山腳叢林茂密,只有一條被掩蓋住的小路,路口施了個障眼法,以防路過的獵戶誤入。順著小路上山,走上半個多時辰,就能看到那片竹林。

竹林內雖有陣法,可有了紀燭的相助,破解輕而易舉。

一路無話,明知道等會兒或許會有一場大戰,但虞千鳶的心情仍舊十分平靜,可就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她的心跳忽然加速,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下意識伸手拉住了謝遲。

“你等等。”虞千鳶抿了下嘴唇:“我腦子裏有個想法,但它閃得太快了,我沒抓住。”

謝遲側過身看她:“關於何事的?”

虞千鳶皺著眉看向他,月色如水,冷冷淡淡地在謝遲的眉眼上鋪了一層銀霜,看上去莫名有些距離感。

她緩緩道:“既然天鶴宗的弟子已然出手,那在外幫他們抓人的邪修或者有旁的事在做的那些人,難道沒有可能會剛好碰見弟子們嗎?既然碰見,難免要交手,如紀燭般實力不濟的想來不會少,便是俘獲也在清理之中。”

“那些弟子既然抓到了人,便不會隨便放掉,無論是門主還是誰,在這個時候還給手底下的人傳信,難道就不會像我們這般,剛好被人給抓住嗎?”

謝遲沈了沈黝黑的雙眸:“你的意思是,這兒有可能是布置好的局?”

虞千鳶點點頭:“除非焚天宗的人特別蠢,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又或許是對自己太自信……”她沈著臉:“但你我心裏清楚,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謝遲自然是讚同她的想法:“謹慎些也是好的。”

可不容他們選擇是繼續還是離開,竹林內忽然升起了一片黑霧,虞千鳶一聞就被那辛辣刺激的味道給嗆到了,連忙捂住口鼻:“這霧有問題!”

謝遲道:“快撤!”

話音剛落,身邊數個方向齊齊冒出數道人影,手中拿著各式武器,瞬間朝他們殺了過來。

“果然是有埋伏!”虞千鳶低聲罵了一句,寒影即刻出鞘,劍芒在身前劃了半圈,劍勢淩厲,逼得他們不得不回身退讓。

這些人穿著一色的黑色夜行服,粗略數過約莫有十來人的樣子,剛一交上手,虞千鳶就對來人的實力就有了些數,他們的修為參差不齊,有高有低,單打獨鬥肯定都能打過,人海戰術倒也能脫身,就是略棘手一些。

加之這黑霧還不知是個什麽東西,吸入後會有怎樣的效果,他們還得刻意遮掩些,但這些邪修卻十分自如,大概是已經服下了解藥的緣故,這也給他們的打鬥帶來了些許的負擔。

數十招之後,虞千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比起自己,對謝遲動手的人好像要更多一些。

針對他所布下的局麽?可謝遲並沒有什麽仇家啊,唯一一個有矛盾的還是半年後才會出現的文鰩來著。

數人圍攻謝遲,虞千鳶自然得上前幫忙,可林中瞬間又冒出十幾人來,行動十分有序,一部分纏住她,一部分對謝遲下死手。

就算他劍術修為再高超,人海戰術下也頓時變得吃力許多,虞千鳶已經忘了自己這是第幾次在謝遲面前不收斂自己的修為了,劍勢猛地一轉,毫不留情地刺穿撲向謝遲的黑衣人的肩膀,又挑飛了兩個來阻止她的,讓謝遲能松口氣。

這群人都不是什麽需要手下留情的人,她便也沒有客氣,替謝遲解了圍後,便下狠手收拾起來。

她打的痛快,漸漸的就與謝遲拉開了一些距離,等反應過來這是對方有意為之的時候,謝遲身邊陡然又冒出了三五個人黑影,啪啪往謝池腳底甩下幾張符,靈力結成的鏈子頓時從地下冒出,困住了他的雙腳,離他最近的某個人握著一柄匕首,朝謝遲的金丹處直直刺去!

虞千鳶大驚,連忙轉身趕去救他,後腦勺閃過一道冷風,緊接著,後肩一痛,整個人都差點倒下去。

謝遲見她受傷,躲避不及,生生用肩膀挨下了那一劍,旋即手腕一擡,勝邪快而狠地將黑衣人的喉嚨割開,鮮血濺了他一臉,他眼也不眨,如法炮制地將另外幾個人的喉嚨一一割斷。

虞千鳶背後的人見同伴被殺,咬咬牙還欲再動手,速度卻不及謝遲,被他一劍穿心而亡。

她見到滿身是血的謝遲朝自己奔來,半扶半抱地托住了她,不叫她整個人都栽下去。

虞千鳶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苦中作樂想道,幸好那個來偷襲的人使的不是劍,從感覺上來看,好像是根鞭子。

只抽了她一記,頂多皮開肉綻,不至於要了性命,便拍拍謝遲的手臂想要安慰兩句,可還未開口,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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